嘲风的绿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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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些没有章法的评论与感想,给亲爱的山海有龙太太

  未经允许,擅自觉得我和山海有龙太太(以下简称山老师)特别有缘,不好意思。

初入云坑时,大约有十万八千个人跟我推荐山老师的《波西米亚人》,不看不是云中人。巧了,我人生中第一部在剧场欣赏的歌剧就是《波西米亚人》,2016年,在圣彼得堡的马林斯基。

我的俄语稀烂无比,但仍然凭借着动物的本能三进三出俄罗斯,我喜欢那个国家,喜欢他们的语言,尽管我学的稀烂。我喜欢他们对剧场和表演以及艺术那种平和而虔诚的喜爱——男女老幼,穿着得体,面上带着轻松的笑,出入着自帝俄时代起就辉煌无比的建筑,去欣赏歌喉、舞步以及爱恨情仇。

马林斯基的《波西米亚人》给了我太大的震撼,我几乎一个字都听不懂,灯牌字幕解说也看得一知半解,可我分明什么都看懂了——我看到了诗歌、爱情、聚散离别、枯萎的生命和美好得近乎幻觉的平安夜。

山老师的笔下的那群波西米亚人也是那样美好得近乎幻觉,你看得到伤痕、桎梏与泥沙俱下的血泪,而荆棘包裹中的乌托邦显得更美好,管这世间如何风云变幻,总有人在讴歌永恒。

可乌托邦终究是乌托邦。

我的父亲在大学任教,他用一种极平和的口气跟我说起他的一对老师——一对民国时的大学生,留校任教,严/打期间因为取向被发现而被判刑。后来他们重获自由,没有离开大学,仍然回来任教。自然是不能指望他们活得有多么昂首挺胸,可是似乎唯有大学尚能给这两位老人提供一个体面的庇护。

所以当我看到两位因为运动而“耽误”婚配的高大教授手牵手时,好想说——这也太美好了,怎么可能是真的。可是我的内心知道——它应当真的。爱的人应该手牵手,一起去看一场属于青春的演出。

看山老师的文章,总有种在明暗与虚实之间走钢丝的快感——你明知此处是笔者的演绎,可它唤起的共鸣是真真切切的。你明知这话被二位先生亲口说出,却又知道是太太的鬼斧神工将它赋予了全新的意味。

就像《牧马人之歌》里我最喜欢的那段,小龙哥哥驾上一匹青马,在苍茫的草原上去追逐他爱人朦胧的身影,那个本应在马背上的蒙古族青年轻轻地祈祷——长生天啊,让他追上我吧。那个傲娇的青岛人还偏要来一句:“请我上来。”

看到这段的时候,脑子里就会自动播放《四岁的海骝马》。套用张亚东的话,民歌或者童谣中蕴含的能量太大了。明明只是简单的歌词与明了的相思,配上那悠长的旋律和嘎子松弛中带着苍凉的唱腔,莫名听出了一股金戈铁马的意味。那是马背上游牧的灵魂唱给爱侣的恋歌,他的爱人不会身着宽袍大袖躲在庭院中折一支梅花,他的爱人应当像高飞的海东青,像高原上静谧却永不止息的河流,和那位声律苍茫的歌者一样拥有不羁而坚定的灵魂。

昨天看到了山老师“不逢年不过节的一些剖白”,心下很多破碎的思绪被串联了起来,那根穿起珠子的丝线是《牧马人之歌》与《餐龙》的内核——一个不会说话的爱情故事。文化与语言的差异究竟可平不可平。

因着山老师的文章,我搜了《小龙哥哥》来听,蒙古族女歌手嘹亮而缠绵的相思在唇齿间流转,那四个字的突兀汉语像是无法掩藏的心事,被生生地剖开在心事的原因面前。误入科尔沁的小龙哥哥呀,你偷走了姑娘的心呐。

巨大的月亮升起来了,山老师笔下清瘦的阿嘎睁着他亮晶晶的眼睛问一个青岛小哥——你听懂了吗?青岛小哥眼神迷蒙疯狂点头,直到多年后他发脑内弹幕吐槽自己——你听懂个p。

大抵因为我是个纯种的汉族,长在纯粹的汉文化里,我对直接而热烈的情感没有任何抵抗力,我渴盼被这样无畏而雄健的力量征服,可同时我也欣赏含蓄而悠远的表达方式,花香与人情一样,淡一点反而持久。山老师的搞云著作完美地满足了我这两种对情感的需求,真是看文一时爽,一直看文一直爽。

说回那根名叫内核的细线吧。

山老师的剖白让我想起很多关于自己的事。

我已旅居海外近十年,英文变成了我日常中很习惯使用的语言,可是我的根和我骨血中的东西是由汉语铸成的,我永远都无法剔除,当然我也不想剔除。我以它们为荣。

因此当我看到嘎子的时候,总有一种莫名的熟悉——人在说着不同的语言时是会切换出不同的人格的,至少我自己就是这样。我曾经执拗地以为,将来要成为我伴侣的人必须要能和我用我的母语交流,否则他就无法触及真实而完全的我。英语和俄语是我的面具,是我的皮肉,它们也是我的一部分,却无法让人看清我的骨头。

我渴望一个能触及我骨头的灵魂出现。

后来我读到了《白色骨头》。

肢体、汗水和镜子里虚虚实实的姿影还有无名指间铂金制成的白色骨头。两个成年男人用心照不宣的方式完成了对彼此的确认,在犹疑中走向了坚定,从默契的自由里走向心甘情愿的束缚,这是我所羡慕的束缚。

我想,让灵魂穿过皮肉触及骨骼的方式有很多种,语言只是其中的一种,多得是语言相通却心灵阻隔万里的例子,也有悍勇地跨越了一切藩篱而彼此相守的结合。

行文至此,我想起了我遇到过的许多人,他们与我的失之交臂大抵都能用阿嘎的那句话来解释——只要我们俩的心在一起了,balabalabala。既然那些过客的心没有和我在一起,那还有什么好苛责的呢。

感谢声,感谢云,感谢命运让我们相遇(唱了起来

最后,引用半首阿赫玛托娃的小诗送给山老师和二位云先生,献给美好的相遇:

献给你

这一切都献给你

我诗中白色的群鸟

我眼中蓝色的火苗


  

 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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